火果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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火果祭
火果祭在風源北郊的果園中舉行。為觀看準備的臨時高臺建在果園外圍，天若坐在最高的位置上，下手邊坐著嘉凇，身後站著秋木和丁兒。場中央搭建的模擬果園，果樹要比真實的高出幾倍掛滿了虛假的火果，為的是整個表演賽更具觀賞效果。
準備開賽表演的八個人分列兩排上前向天若施禮。
天若一眼就看到冷海身旁那個黑頭發的少女，她與眾不同的氣質站在那裏是那麽的惹人註意。天若不由感覺她好面熟，她甚至有種十分肯定的感覺，她在哪裏見過她。
待他們轉身走下去的時候，她把丁兒叫到近前，微微一點嬈兒的背影，低聲說道：“她就是你說的那個蔔易族女孩兒？”
丁兒答道：“是的，她叫嬈兒。”
天若輕輕點了點頭，小聲重覆了一遍：“嬈兒。”
看臺自上而下按照身份坐滿了觀眾，已經沒有空餘出來的位置，但還是有很多人往裏擠，擠不進來的就遠遠地站在看臺外，仰著頭眺望。
號聲一響，嘉凝第一個飛身上樹，直奔樹頂最大的果子而去。對於這些人來說，誰要去摘低處的果子是會被大夥嘲笑的，所以大家都爭相采摘最頂端的果子，往往那裏生長的火果也是最紅最大的。他們不僅自己要摘，還要破壞對手的采摘，保護自己的成果，果子一旦掉在地上就不能再揀起來裝進袋子裏。嬈兒的任務就是在下面接住從天而降的果子，還要護好自己的袋子。
不用說，首先開打的必然是冷海和明倫。
冷海飛身攀上樹叉，雙腳站定，一抖手便拋出了白龍直奔明倫手中的果袋。明倫見狀將果袋一丟用另一只手接住，然後將白龍纏在自己的小臂上，用力往懷裏一帶，她料定冷海是不會松開白龍的。
可是冷海嘴角向上一挑，拉住白龍的手猛然一松，明倫的身體由於慣性“噌”得就向後飛了出去，她敏捷地攀住一根樹枝，把自己懸在半空中。卻見冷海飛身向下撲去，身體在半空中旋轉著，將白龍纏繞在自己身上，然後在還未落地之際，左腳一蹬右腳背身體便又彈了回去。
“你還好吧！”冷海站在樹杈上沖對面的明倫喊道。
明倫胳膊一用力，身體蕩了兩下把自己甩到樹上站住，她攥緊了果袋向身後一甩搭在肩上，然後高聲喊道：“小心身後！”
這一喊還真幫了冷海，他感到身後一股冷風襲來，於是機敏地將身體向前一探，金潼泠撲了個空。可是明倫哪裏是要幫他，就在他俯身的一剎那，背上的果袋恰好暴露在明倫的視線內，她一擡手，幾根銀針從袖口中射了出來，帶著巨大的沖力將冷海背上的果袋撕開了幾道口子，裏面的果子紛紛掉了出來。
樹下的嬈兒見狀，連忙撐開袋子手忙腳亂地接了起來。可是同時，金潼泠已經俯身沖了下來，開始從半空中攔截掉下來的果子。
而明倫更直接，她從袖口中甩出一根繩索牢牢纏住嬈兒的一只手腕，讓她活動不能自如，隨即縱身躍下伸手就要搶袋子，卻被冷海擋住。二人便在地面上大打出手起來。嘉凝和翼想要過來支援卻被耒和戴荻死死纏住，根本抽不開身。
冷海只顧和明倫糾纏，他用眼角的餘光一掃，大叫不妙，金潼泠倒掛在樹杈上沖著後退到他近前的嬈兒笑道：“這個還是讓我來替你拿吧！”說著一把拽住果袋的一角。
可嬈兒卻瞪著眼睛看著他，雙手緊緊攥著袋子的另一角就是不撒手。
“別松手！”冷海大叫一聲回身向嬈兒這邊撲去，他的身體剛飛到半空中，就感到腳下一沈，只見明倫也縱身躍起一把拽住了他的腳踝。
由於剛才飛身躍起的沖力太大，冷海的身體頃刻間失去了平衡，他依舊使勁向前沖想要擺脫明倫。
就在這時，明倫猛然一松手，仿佛是為了報覆剛才冷海的戲弄。冷海的身體失控一般地朝嬈兒撲了過去。金潼泠立刻撒手，把自己甩到半空中打了幾個旋穩穩地落在了地上。
而冷海則重重地摔在了躲避不及的嬈兒身上，果袋掉在地上，裏面的果子散落了一地。
顯然，冷海輸了比賽還出了洋相。可是那一剎那他卻忘記了懊惱和失落，那種柔軟和溫暖讓他清楚的聽到了自己的脈搏，世界不一樣的寂靜。嬈兒的眼睛直直地望著天空，耳邊是冷海濃重的呼吸聲，她用力推了推，卻沒推動，冷海像石化了一般僵硬在那裏。
“嬈兒！”是嘉凝的喊聲。這一聲驚呼也驚醒了冷海，他猛然從嬈兒身上彈了起來，然後坐在地上一聲不吭。大家都以為他是輸了比賽而氣惱，就連明倫也知趣地沒有以勝利者的身份奚落他。嬈兒使勁揉著被壓得生疼的胳膊，黛荻連忙關切地上前問詢。
這場表演賽就這樣以絕對的實力懸殊和戲劇化的結局落幕了，隨後火果祭正式的比賽熱熱鬧鬧地開始了。
比賽結束之後的一天，冷海被天若叫到了跟前，空蕩蕩的屋子裏只有他們兩個人。
“那個叫嬈兒的女孩住在你那裏也有段時間了，你們相處得還好嗎？”天若一如既往的優雅、溫和。
冷海答道：“她是嘉凝的朋友，和我也相處融洽。”他知道天若不會無緣無故地問這個，在風源還有什麽事情不在她的掌握中。
果然，天若接著問道：“她說什麽時候回家了嗎？”
冷海想起嬈兒跟他提過，最遲過了祈雨節她就要動身向東走，然後再向南，途中不停頓，最晚也要趕在冰季大雪封路之前趕回洛迦城。這樣算來也沒幾天了，冷海的心裏竟然莫名地一陣不自在。
“沒有。”冷海撒謊了，因為撒謊所以簡短，不再有任何解釋和補充。
“也好。我正不想讓她離開，這孩子我見過一次就喜歡上了，我想把她留在這裏，加入你們。”
聽了天若的話，冷海不由心頭一驚，他深知加入他們的含義，那一刻，他的第一反應就是要找一個理由讓天若收回這個想法，可是一時間他的頭腦裏卻空空的。
“如果她願意自然最好，可是如果——”說著天若向冷海投來一個暧昧的眼神，“冷海，那就要靠你了。無論如何，留住她，這對你來說應該不成問題吧？”
冷海極力掩飾住眼神中的惶恐，在風源他甚至比淩霄衛中的任何一個人都更了解天若，他深知她每一句話的意思，包括那些她不方便說出口的內容，對於她的命令他沒有辦法說不，於是他點了點頭，恭敬地說道：“我明白了！”
天若滿意地投給他一個微笑。
冷海告退之後，天若繞過屏風走進了內室。
“你真的要用那個女孩？”重幔之後一個聲音低沈地說道。
“當然！”天若說著走到妝臺前坐下，對鏡整理著發鬢。
重幔後一個高大的身影走了出來，走到天若身後，很自然地把手搭在她的肩上，“可是並不是所有蔔易族的人都姓巫，那個部族已經不存在了。”
“所以我要自己創造一個，哪怕她的身上只有一星半點那個神秘部族的血統。而且，那個女孩的眼底有一股靈氣，我有一種感覺似乎在哪裏見過她，這也許就是上天的某種啟示。至少，在我想起在哪裏見過她之前，她還不能走。”
“既然如此，就去做吧，日升王國最聰明的女人。”男人說著把頭埋進了天若的秀發中，低聲耳語道：“也是我最鐘愛的女人。”
鏡子中的天若嫣然一笑，粉面如初綻的花朵。
嬈兒站在小橋上，聽著腳下的水聲潺潺。不久以前，在後廷也是這樣的場景，她獨自望著水中自己的倒影發呆，一只手卻輕輕搭在了她的肩上。
“在想什麽呢？”是天希柔和的語調和溫暖的微笑。
“主上——”
天希搖了搖頭，“怎麽，我的詔令還沒下就迫不及待了？”
嬈兒環顧左右並沒有其他人，於是輕輕叫了聲：“哥。”
“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麽一個人在這裏發呆呢？”
“我在想承諾。”
“承諾？你是想提醒我什麽嗎？”
嬈兒笑著搖了搖頭，“哥還有什麽沒有履行的承諾嗎？”
“嗯——有啊，還不少呢，比如說答應你的成人禮物。”
“既然拖了這麽久，那麽就現在兌現吧！”
“已經想好要什麽了？”
“嗯！我想討一個恩典。我想出去走走，去看看外面我所不熟悉的世界。”
天希並沒有立刻答覆，而是想了一會兒，然後笑著說道：“既然是答應過的事我又怎麽可能反悔呢？出去走走也好，以後怕是就沒機會了。想好去哪裏了嗎？”
“想要先往東走，然後是北方再到西邊，趕在冰季之前應該就能回來了。”
天希認真地看著嬈兒，臉上的笑容頃刻間消失不見，“既然是要出去，那麽就幫我做件事吧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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火果祭在風源北郊的果園中舉行。為觀看準備的臨時高臺建在果園外圍，天若坐在最高的位置上，下手邊坐著嘉凇，身後站著秋木和丁兒。場中央搭建的模擬果園，果樹要比真實的高出幾倍掛滿了虛假的火果，為的是整個表演賽更具觀賞效果。
準備開賽表演的八個人分列兩排上前向天若施禮。
天若一眼就看到冷海身旁那個黑頭發的少女，她與眾不同的氣質站在那裏是那麽的惹人註意。天若不由感覺她好面熟，她甚至有種十分肯定的感覺，她在哪裏見過她。
待他們轉身走下去的時候，她把丁兒叫到近前，微微一點嬈兒的背影，低聲說道：“她就是你說的那個蔔易族女孩兒？”
丁兒答道：“是的，她叫嬈兒。”
天若輕輕點了點頭，小聲重覆了一遍：“嬈兒。”
看臺自上而下按照身份坐滿了觀眾，已經沒有空餘出來的位置，但還是有很多人往裏擠，擠不進來的就遠遠地站在看臺外，仰著頭眺望。
號聲一響，嘉凝第一個飛身上樹，直奔樹頂最大的果子而去。對於這些人來說，誰要去摘低處的果子是會被大夥嘲笑的，所以大家都爭相采摘最頂端的果子，往往那裏生長的火果也是最紅最大的。他們不僅自己要摘，還要破壞對手的采摘，保護自己的成果，果子一旦掉在地上就不能再揀起來裝進袋子裏。嬈兒的任務就是在下面接住從天而降的果子，還要護好自己的袋子。
不用說，首先開打的必然是冷海和明倫。
冷海飛身攀上樹叉，雙腳站定，一抖手便拋出了白龍直奔明倫手中的果袋。明倫見狀將果袋一丟用另一只手接住，然後將白龍纏在自己的小臂上，用力往懷裏一帶，她料定冷海是不會松開白龍的。
可是冷海嘴角向上一挑，拉住白龍的手猛然一松，明倫的身體由於慣性“噌”得就向後飛了出去，她敏捷地攀住一根樹枝，把自己懸在半空中。卻見冷海飛身向下撲去，身體在半空中旋轉著，將白龍纏繞在自己身上，然後在還未落地之際，左腳一蹬右腳背身體便又彈了回去。
“你還好吧！”冷海站在樹杈上沖對面的明倫喊道。
明倫胳膊一用力，身體蕩了兩下把自己甩到樹上站住，她攥緊了果袋向身後一甩搭在肩上，然後高聲喊道：“小心身後！”
這一喊還真幫了冷海，他感到身後一股冷風襲來，於是機敏地將身體向前一探，金潼泠撲了個空。可是明倫哪裏是要幫他，就在他俯身的一剎那，背上的果袋恰好暴露在明倫的視線內，她一擡手，幾根銀針從袖口中射了出來，帶著巨大的沖力將冷海背上的果袋撕開了幾道口子，裏面的果子紛紛掉了出來。
樹下的嬈兒見狀，連忙撐開袋子手忙腳亂地接了起來。可是同時，金潼泠已經俯身沖了下來，開始從半空中攔截掉下來的果子。
而明倫更直接，她從袖口中甩出一根繩索牢牢纏住嬈兒的一只手腕，讓她活動不能自如，隨即縱身躍下伸手就要搶袋子，卻被冷海擋住。二人便在地面上大打出手起來。嘉凝和翼想要過來支援卻被耒和戴荻死死纏住，根本抽不開身。
冷海只顧和明倫糾纏，他用眼角的餘光一掃，大叫不妙，金潼泠倒掛在樹杈上沖著後退到他近前的嬈兒笑道：“這個還是讓我來替你拿吧！”說著一把拽住果袋的一角。
可嬈兒卻瞪著眼睛看著他，雙手緊緊攥著袋子的另一角就是不撒手。
“別松手！”冷海大叫一聲回身向嬈兒這邊撲去，他的身體剛飛到半空中，就感到腳下一沈，只見明倫也縱身躍起一把拽住了他的腳踝。
由於剛才飛身躍起的沖力太大，冷海的身體頃刻間失去了平衡，他依舊使勁向前沖想要擺脫明倫。
就在這時，明倫猛然一松手，仿佛是為了報覆剛才冷海的戲弄。冷海的身體失控一般地朝嬈兒撲了過去。金潼泠立刻撒手，把自己甩到半空中打了幾個旋穩穩地落在了地上。
而冷海則重重地摔在了躲避不及的嬈兒身上，果袋掉在地上，裏面的果子散落了一地。
顯然，冷海輸了比賽還出了洋相。可是那一剎那他卻忘記了懊惱和失落，那種柔軟和溫暖讓他清楚的聽到了自己的脈搏，世界不一樣的寂靜。嬈兒的眼睛直直地望著天空，耳邊是冷海濃重的呼吸聲，她用力推了推，卻沒推動，冷海像石化了一般僵硬在那裏。
“嬈兒！”是嘉凝的喊聲。這一聲驚呼也驚醒了冷海，他猛然從嬈兒身上彈了起來，然後坐在地上一聲不吭。大家都以為他是輸了比賽而氣惱，就連明倫也知趣地沒有以勝利者的身份奚落他。嬈兒使勁揉著被壓得生疼的胳膊，黛荻連忙關切地上前問詢。
這場表演賽就這樣以絕對的實力懸殊和戲劇化的結局落幕了，隨後火果祭正式的比賽熱熱鬧鬧地開始了。
比賽結束之後的一天，冷海被天若叫到了跟前，空蕩蕩的屋子裏只有他們兩個人。
“那個叫嬈兒的女孩住在你那裏也有段時間了，你們相處得還好嗎？”天若一如既往的優雅、溫和。
冷海答道：“她是嘉凝的朋友，和我也相處融洽。”他知道天若不會無緣無故地問這個，在風源還有什麽事情不在她的掌握中。
果然，天若接著問道：“她說什麽時候回家了嗎？”
冷海想起嬈兒跟他提過，最遲過了祈雨節她就要動身向東走，然後再向南，途中不停頓，最晚也要趕在冰季大雪封路之前趕回洛迦城。這樣算來也沒幾天了，冷海的心裏竟然莫名地一陣不自在。
“沒有。”冷海撒謊了，因為撒謊所以簡短，不再有任何解釋和補充。
“也好。我正不想讓她離開，這孩子我見過一次就喜歡上了，我想把她留在這裏，加入你們。”
聽了天若的話，冷海不由心頭一驚，他深知加入他們的含義，那一刻，他的第一反應就是要找一個理由讓天若收回這個想法，可是一時間他的頭腦裏卻空空的。
“如果她願意自然最好，可是如果——”說著天若向冷海投來一個暧昧的眼神，“冷海，那就要靠你了。無論如何，留住她，這對你來說應該不成問題吧？”
冷海極力掩飾住眼神中的惶恐，在風源他甚至比淩霄衛中的任何一個人都更了解天若，他深知她每一句話的意思，包括那些她不方便說出口的內容，對於她的命令他沒有辦法說不，於是他點了點頭，恭敬地說道：“我明白了！”
天若滿意地投給他一個微笑。
冷海告退之後，天若繞過屏風走進了內室。
“你真的要用那個女孩？”重幔之後一個聲音低沈地說道。
“當然！”天若說著走到妝臺前坐下，對鏡整理著發鬢。
重幔後一個高大的身影走了出來，走到天若身後，很自然地把手搭在她的肩上，“可是並不是所有蔔易族的人都姓巫，那個部族已經不存在了。”
“所以我要自己創造一個，哪怕她的身上只有一星半點那個神秘部族的血統。而且，那個女孩的眼底有一股靈氣，我有一種感覺似乎在哪裏見過她，這也許就是上天的某種啟示。至少，在我想起在哪裏見過她之前，她還不能走。”
“既然如此，就去做吧，日升王國最聰明的女人。”男人說著把頭埋進了天若的秀發中，低聲耳語道：“也是我最鐘愛的女人。”
鏡子中的天若嫣然一笑，粉面如初綻的花朵。
嬈兒站在小橋上，聽著腳下的水聲潺潺。不久以前，在後廷也是這樣的場景，她獨自望著水中自己的倒影發呆，一只手卻輕輕搭在了她的肩上。
“在想什麽呢？”是天希柔和的語調和溫暖的微笑。
“主上——”
天希搖了搖頭，“怎麽，我的詔令還沒下就迫不及待了？”
嬈兒環顧左右並沒有其他人，於是輕輕叫了聲：“哥。”
“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麽一個人在這裏發呆呢？”
“我在想承諾。”
“承諾？你是想提醒我什麽嗎？”
嬈兒笑著搖了搖頭，“哥還有什麽沒有履行的承諾嗎？”
“嗯——有啊，還不少呢，比如說答應你的成人禮物。”
“既然拖了這麽久，那麽就現在兌現吧！”
“已經想好要什麽了？”
“嗯！我想討一個恩典。我想出去走走，去看看外面我所不熟悉的世界。”
天希並沒有立刻答覆，而是想了一會兒，然後笑著說道：“既然是答應過的事我又怎麽可能反悔呢？出去走走也好，以後怕是就沒機會了。想好去哪裏了嗎？”
“想要先往東走，然後是北方再到西邊，趕在冰季之前應該就能回來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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